喵魔的亂想魔境

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 BATMAN V SUPERMAN: DAWN OF JUSTICE》，由《超人：鋼鐵英雄》導演查克史奈德執導，亨利卡維爾、班艾佛列克、蓋兒加朵、艾美亞當斯、傑瑞米艾朗、傑西艾森柏格、荷莉杭特、勞倫斯費許朋等主演；2016年上映的超級英雄電影。

「黑零事件」中，雖然超人（亨利卡維爾飾）最後成功擊敗薩德將軍（麥可夏儂飾），解除地球危機，但也造成大都會滿目瘡夷，罹難者無數。面對超人如此強大的力量，人類內心產生了崇拜與恐懼。

在高譚市作為蝙蝠俠奮鬥了近二十年的億萬富翁布魯斯韋恩（班艾佛列克飾），認為超人對人類存亡極具威脅，於是開始針對超人，而超人對於蝙蝠俠的私法正義亦不以為然，雙方就像水火一樣互相對立，不能相容。沒想到這時還有一位年輕富豪雷克斯路瑟（傑西艾森伯格飾）在二人的矛盾中挑撥離間，迫使蝙蝠俠與超人要決一生死……

話說上世紀九○年代Marvel曾一度瀕臨破產，接著經歷合併、轉賣也未見起色，直到孤注一擲拍了《鋼鐵人》，開啟了「漫威電影宇宙」之後，才讓Marvel熬過了低谷期，一整個起死回生。如今更引領了潮流，好萊塢片商跟風打造各自的電影宇宙，像是環球影業近期就計畫好「怪物電影宇宙」，並重拍曾經風靡全球的《神鬼傳奇》做為第一炮。當然，談到了Marvel，就不得不提他的死對頭DC，在看到Marvel搶得頭香之後，DC也跟著奮起直追，架構了「DC擴展宇宙」，而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正是象徵「正義聯盟」的成形。

如果沒有涉獵美漫，像我這個年紀的台灣孩子，對於DC的超級英雄反而比Marvel的超級英雄還要有印象，尤其超人和蝙蝠俠這兩位，更可以說是人盡皆知的英雄代名詞，因為上世紀七○至九○年代，有關於超人和蝙蝠俠的影視作品在台灣非常火紅，就連《神力女超人》和《閃電俠》的影集也曾在老三台的週六、周日時段播出過。相形之下，在我小時候Marvel旗下的英雄，就只有《X戰警》和《蜘蛛人》的卡通曾被台灣代理過，收視觀眾群明顯較少，但有趣的是「漫威電影宇宙」一開始都沒有他們的位置，因為他們的版權分別在二十世紀福斯以及Sony手裡。只不過後來科幻奇幻電影當道，DC的母公司華納也把重心擺在「駭客任務三部曲」、「魔戒三部曲」、「哈利波特」系列等電影上面，導致DC的超級英雄漸漸被人淡忘，直到「漫威電影宇宙」成功崛起之後，華納才又想起他們，故「DC擴展宇宙」的啟動，對我來說反而更加期待。

只可惜，華納高層原本期待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能締造像《復仇者聯盟2》那樣的佳績，但沒想到最後票房和口碑都不如預期，尤其隔月上映的《美國隊長3：英雄內戰》好評如潮，更讓華納臉上無光。大部分的人都認為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的劇情太過混亂，而且不像「漫威電影宇宙」是先推出各個超級英雄的獨立電影，然後才讓他們合體，所以一點兒都感覺不到「DC三巨頭」有任何的默契，而且角色的恩怨情仇、行為動機交代得不清不楚，像是大反派雷克斯路瑟為什麼賭爛超人、克拉克肯特為什麼討厭蝙蝠俠等。再加上，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依舊承襲諾蘭導演「黑暗騎士三部曲」冷峻的黑暗風格，專注在人性刻劃及劇情描寫上，不像「漫威電影宇宙」有那麼多動作場面，導致沒辦法轉移觀眾的焦點，反而讓人看得空洞乏味。

不過近日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181分鐘的導演剪輯版出爐之後，評價似乎有了180°的大轉彎，原來這一切都是刪減惹得禍，把好好的故事變成不知所云。當然，戲院為了提高座位周轉率，通常不會希望片長過長。再者，電影播放時間一旦超過兩個小時以上，對觀眾的生理和心理都會造成很大的負擔，不像影碟隨時可以按暫停，所以剪輯到適合的長度是必需的，但可惜製作時沒有先考慮怎麼在預定時間內呈現該有的起承轉合，結果剪得七零八落，把一部半成品丟到了觀者的眼前。

既然是改編自DC漫畫，那麼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裡面必然藏有滿滿的彩蛋，揉合了《超人之死》、《黑暗騎士歸來》、《天國降臨》、《不義聯盟》等故事，各種致敬、隱喻、暗示、戲謔，鋪天蓋地而來的信息，會讓熟悉的美漫迷不自覺得興奮起來。可是對於我這種非美漫迷來說，當下什麼因果關係都“煞攏嘸”，只覺得一頭霧水，出了戲院後還得在網路上看人解說才行。

超人在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中被抹上了一層上帝之子的色彩，據說是依照《天國降臨》的設定，引用了大量基督教的典故，藉此表現人與神之間的矛盾關係。可是我既沒有看過《天國降臨》，也不是基督教徒，所以幾乎一點兒都不懂，那就不在這裡拾人牙慧了。不過看到超人飽受世人質疑，卻仍是犧牲奉獻的偉大情操，我就想起了日本漫畫《神龍之謎》裡面大魔王巴恩對勇者小呆說：「就算你打贏了我回去，也一定會遭到（人類）迫害」，沒想到小呆卻回：「如果真如你說，人類厭惡了我的存在，我會打倒你，然後遠離他們！」那如赤子般善良、純潔、真誠的心地，每次看完都覺得特別揪心！只是在感動之餘，心中也不禁厭惡起人類的罪孽深重，因為恐懼未知的東西，常對其行使迫害或打擊，甚至把各種禍害都歸咎在他們身上，「正義化」自己殘酷的行為。

可是要說這種質疑只是「疑心生暗鬼」，那也不盡然。因為看電影時我們能站在全知的視角，但現實世界誰能知道誰的真心呢？假借大義之名的陰險卑鄙之徒，難道很少見嗎？歷史上著名的獨裁者為了達到政權的穩固，又有哪個不是不遺餘力地塑造自己「神格化」的英雄形象呢？再者，即便這個人一點兒企圖都沒有，但他行使的正義就是我們想要的嗎？自以為是的正義，不也是一種「霸道」嗎？

生長在高譚市的蝙蝠俠，看過無數的罪犯，裡面甚至不乏好人墮落成壞人，所以他打從心底就認為，人類根深蒂固的劣根性，最終會帶領人類走向悲劇的宿命，根本不相信所謂的正義，就連自己也歸類為罪犯。「沒有人能永遠當個好人，我們是罪犯！」那麼既然正義不可信，又該怎樣維持秩序呢？那就是製造平衡！這也是為什麼蝙蝠俠要在窮兇極惡之徒身上留下烙印的原因，因為他要成為恐懼的象徵，藉此嚇阻罪犯。而在看到擁有強大力量的超人與薩德將軍的對決，差點毀了大半個地球之後，蝙蝠俠也認為超人的存在破壞了世界的平衡，所以他才會不斷想方法要幹掉超人。

當然，會來看超級英雄電影，一定是為了追求頂級的聲光效果，還有可以讓人熱血沸騰的動作場面。當初我看了《超人：鋼鐵英雄》超人和薩德將軍那場像《七龍珠》動畫的戰鬥後，就興奮得差點噴出來！可是這次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為了配合蝙蝠俠這個凡人，重頭戲之一的蝙蝠俠對超人，感覺就沒有那麼精彩，只見蝙蝠俠設陷阱，用各種武器攻擊，超人則是眼睛射出熱線，或是飛身衝撞來還以顏色，拳拳到肉的肢體接觸並不多。反而蝙蝠俠救超人母親瑪莎那場我還比較喜歡，用流暢的拳腳攻擊和小道具，就把敵人一個個擺平，最簡單的暴力。

最後「DC三巨頭」對戰「毀滅日」，超人的捨身攻擊固然讓人動容，但我對於神力女超人的表現更加讚賞。先是從天而降幫蝙蝠俠抵擋「毀滅日」的攻擊，由內而外散發出強大的氣場。接著巧妙地運用身形移動，一手揮劍攻擊破綻，一手持盾格擋致命攻擊，把「毀滅日」打得狼狽不堪，看起來是剽悍無比。然而，比較遺憾的是，除了在關鍵時刻射了一發氪石煙霧彈外，蝙蝠俠多數時候竟然被晾在一旁打醬油。

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的超人繼續由《超人：鋼鐵英雄》的亨利卡維爾飾演，一改克里斯多福李維奠定的超人銀幕形象，陽剛、勇敢、堅毅、深邃，是名極具男性魅力的硬漢。然而，在看似強悍的外表下，卻隱藏著一顆非常纖細的心，很害怕自己會犯錯，所以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，多愁善感，純真無辜得讓人於心不忍。

至於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裡的蝙蝠俠似乎比諾蘭導演「黑暗騎士三部曲」裡的蝙蝠俠設定還要老，而且從戲中羅賓遺留下來的戰鬥服看來，他的好拍檔也死了，導致其思想與行為更加偏激。話說當初片商公佈新蝙蝠俠由班艾佛列克接演時，其實很多人並不看好，畢竟克里斯汀貝爾的蝙蝠俠珠玉在前，再加上他曾演爛一個超級英雄「夜魔俠」。不過好在這次成功湔雪前恥，那一張飽經風霜的臉上，寫滿了厭倦疲憊，眼神也始終流露出一種傷感與憂鬱，而且一舉一動都表現出敏感，多疑，煩躁，易怒，情緒不穩定，不禁讓人想像他是遭遇過多大的創傷重擊，才會變得如此憔悴，演得十分傳神。

雖然和超人、蝙蝠俠並列「DC三巨頭」，但自1941年登場起，這75年來神力女超人從未躍上大銀幕。作為最有魅力的女性英雄角色，這次終於在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中出現，可想而知有多麼大的吸引力。詮釋角色的演員是曾贏得2004年以色列小姐頭銜的蓋兒賈多特，因為演出「玩命關頭」系列裡的女賽車手吉賽兒而走紅，雖然身材纖瘦，不像漫畫中的神力女超人那麼肉感，但充滿野性的韻味，妖豔又犀利的眼神，完美展現出神力女超人霸氣的一面，令人驚豔不已。

沒有看過美漫的我，對於雷克斯路瑟的印象就是克里斯多福李維《超人》裡的金哈克曼，冷酷狡黠，權迷心竅，是名不折不扣的野心家，雖然偏執而瘋狂，但是那種暗潮洶湧。不過傑西艾森伯格詮釋的雷克斯路瑟，倒有點兒像蝙蝠俠的死對頭「小丑」，看起來瘋瘋癲癲、神經兮兮，而且總是不按牌理出牌，永遠讓人猜不透他的下一步。

北美上映後，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隨即引發了正反兩極的廣泛討論。對我這種跟著鄉民進來看熱鬧的人來說，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的文戲鋪墊過長，與漫畫的淵源深遠，確實不像「漫威電影宇宙」那麼平易近人，但鏡頭語言與美學，場景的構圖，以及配樂上面，《蝙蝠俠對超人：正義曙光》都十分突出，光是這些就很值回票價了。